梣言

@啤酒
怎么好像有一阵风在赶来的途中,说它懂我的梦

【祺鑫】乖乖不乖

 

温柔痴情总裁×装乖财迷精

非典型先婚后爱 | ABO带球跑 

私设勿上升

 

“你利欲熏心,我见色起意”

                    


 

00.

 

泛着水渍的指尖在月亮的柔光下闪着精光,作乱的手指将身下的白干尼惹得更加甜腻,朗姆酒的气息浓烈且热情地横冲直撞,交叠的人影映在墙壁上,是一场激烈的酒精间的博弈,也是一双恋人至死不休的缠绵。

 

丁程鑫热络地近乎谄媚的迎合是极好的催化剂,他似乎永远都是如此,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能抓住人的心,也知道如何才能让一个Alpha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交给他,尤其是马嘉祺。

 

细微的嘤咛声混着断断续续的低喘将氛围烘托至最高点,眼泪混杂着汗水一齐落入发间,沾湿了新换的床单,丁程鑫有些脱力,双腿搭在人腰上止不住地打着颤。

 

马嘉祺抬手在他眼尾轻抚,略带一丝薄茧的指腹轻轻柔柔地滑过,至耳垂处轻轻捏了捏,温柔的吻随之而下,落于眉心、眼角、鼻尖,而后与唇齿厮磨。

 

他在哄他,看出了他的疲惫,又带着一丝歉意,出差许久,分别多日,思念过浓,要得太凶,小人儿有些吃不消。

 

“不做了,乖乖。”

 

耳畔传来稍哑于平日的低语,这是马嘉祺最喜欢唤他的称呼,他总说,我的阿程真的好乖。

 

确实如此,丁程鑫的乖体现在生活的各个角落,事无巨细,哪怕像现在这样依然还在顾虑马嘉祺有没有尽兴。充盈的感觉依旧清晰,没有退出来也没有动作,却能很直观地传达出主人仍未磨灭的欲望,他将眼睛睁开,水汪汪地勾住人的魂再次将自己送了上去。

 

“我还可以。”

 

一瞬间,白干尼的气味弥漫开来,同空气中占据主导的朗姆酒抵死纠缠在一起,是调酒师钟爱的搭配,是好酒人士大为青睐的融会,也是S级Alpha和S级Omega的完美契合。

 

 

01.

 

睁眼时的疲惫感如约而至,深知昨晚有些过火,丁程鑫的生物钟还是强撑着醒了过来,他习惯了做一个贤惠的爱人,无论是伪装还是别的什么,在马嘉祺醒来之前他要将早餐准备好。

 

身子不争气地瘫软下去,刚好坠入了坚实的怀抱,朗姆酒的气息瞬间包裹而来,耳廓覆上轻吻,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关怀。

 

“早餐阿姨会做。”

 

“乖乖休息。”

 

马嘉祺宠他,一向是舍不得他做家务的,好像恨不得要把他装在玻璃罩子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或许是好不容易追来的缘故,马嘉祺对他分外珍视。

 

那时的大学校园充满着青春的悸动,橡胶跑道,绿茵草地,幽深树林,无一不在昭示着爱情的萌芽,他们爱的认真又无所顾忌,没有了高中青涩的暗恋,也未进入真正的成人世界般快餐式恋爱的阶段,青黄半接的时期,一切都源于内心对恋爱的向往。

 

或许丁程鑫是这群人中异类般的存在,作为校草级别的工商管理系高材生,学习之余也不过泡在舞蹈教室或自习室,极小众的作息习惯理所当然地让他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即。

 

迎新晚会上的一袭红衣在焰火的映衬下更显耀眼,却依旧及不上精雕细琢的脸半分。丁程鑫化了淡妆,原本便红得过分的唇更为诱人,白皙的皮肤也在强烈的对比下更为瞩目。毫不意外,收获了一群Alpha的趋之若鹜。

 

大捧大捧的玫瑰花堆在休息室的墙边,却没有心仪的那一捧。

 

“红色很衬你。”

 

清透的声音响起,丁程鑫抬眼看向镜子里的另一个身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朗姆酒气息,唇角勾了勾,道了句谢谢。

 

“学长没有男朋友吧?”

 

“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那真可惜,”马嘉祺转身坐在了一旁的转椅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会追到你愿意跟我谈为止。”

 

对此,丁程鑫只是笑,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直接的回应,只是晚会结束后跟马嘉祺共进了晚餐,又主动买了单,并为此寻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说,欢迎加入学生会。

 

马嘉祺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认真相处下来会发现他竟然是一群纨绔子弟中为数不多的痴情种,一年的时间,只围着丁程鑫一个人转。整整一年,依然甘之如饴。

 

人人都说,丁程鑫清心寡欲,是难得的用钱都砸不来的稀有物种。

 

无论马嘉祺在他身上花多少钱,丁程鑫都会以别的途径分毫不差地还回来,但也仅限于一日三餐和约会时的票钱,贵重的礼物便一概不收了,马嘉祺了然,便也自觉地不再送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人戳脊梁骨说拜金。

 

十二月二十四日,两人看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包场电影,电影的内容早已丝毫记不起来了,能记起的只有一个橙子味的吻。

 

荧幕的光打在脸上,仅仅是侧面,丁程鑫的脸也足够惊艳,以至于马嘉祺的视线再移不开,简单的白色卫衣宽宽大大的,领口的位置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着,他很想吻他,却没想过丁程鑫会恰好回头。

 

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要的更多,在人发愣的瞬间恬不知耻地趁虚而入了。他懂丁程鑫的矜持,向来不会逾矩,生怕将人惹恼了,可还是失礼了。

 

不知是因为紧张或是别的什么,丁程鑫攥着他衣襟的手用了力气,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在人惴惴不安的眼神下道了句抱歉。

 

原本似乎架起的桥梁在竣工的边缘陷入了僵局,丁程鑫沉默了,也没有再看他,直到走出影院看到路边树干上绑着的玫瑰花。

 

“我们来的时候有花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提问,马嘉祺没有太多的惊讶,停下来掏出口袋里的手将那朵花取了下来递到人手里,“小心刺。”

 

听了他的嘱咐,丁程鑫接的时候自然小心起来,花心里有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他觉得或许是别人要送人的,想要放回去,却被马嘉祺拦了下来,给他指了指一旁的立牌。

 

——晚上好,过路人。

 

看起来似乎是某个花店老板送给陌生人的小浪漫。

 

“碰到了就是缘分,打开看看吧。”

 

犹豫片刻,丁程鑫展开了那张纸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底,是马嘉祺亲笔。

 

——晚上好,阿程。

 

看起来有些无聊的小浪漫,意料之外地出自身边的人,却只是一句简单的“晚上好”,但又莫名地让人感到雀跃,丁程鑫抬头笑弯了眼睛,亲口回了一句,晚上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路的每一棵树上都有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走了一路,便收了一捧,每一朵花间都有马嘉祺亲手写的纸条。

 

——阿程,今天天气很好,月亮很圆。

 

——今天的电影很好看,但没有你好看。

 

——影子替我们先凑成了一对。

 

……

 

——阿程,我心悦你。

 

——阿程,你想恋爱了吗?我有些等不及了。

 

这条路通到学校,马嘉祺的纸条便蔓延到了校门口的最后一棵树上,那是一棵百年老树,树下放着一大捧99朵的红玫瑰,跟身后的人替他抱着的那些数目相同。

 

“只剩一步了,你愿意走过来吗?”

 

门禁在即,偌大的校门口空荡荡的,只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丁程鑫转身,马嘉祺便站在他一步之外的位置,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低头思忖片刻,抬手拉住了马嘉祺的手,迈出了最后一步。

 

“我愿意。”

 

情急之下玫瑰的刺划伤了手指,可马嘉祺并不在意,将怀里的玫瑰扔了满地,腾出怀抱去拥抱他的爱人。

 

 

02.

 

恋爱期间,两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会陪对方上课,会互带早餐,马嘉祺的所有付出皆有回报,所有爱意皆有回音。丁程鑫很乖,从不会闹脾气,也不会约束他的生活,可以很黏人,也可以很独立。

 

只要马嘉祺需要,他便会出现,也会根据对方的心意调整与之相处的模式。有这样懂事又好看的男朋友,马嘉祺自然也没什么脾气,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争吵,只有无法动摇的如胶似漆。

 

两人终究把恋爱谈成了所有人艳羡的模样。

 

丁程鑫家庭思想传统,内心抵触婚前性行为,马嘉祺便体谅地从未碰过他。易感期时便成了两个人为数不多不见面的时刻,而每逢丁程鑫的热潮期,马嘉祺便会买最好的抑制剂给他,还会开好酒店的房间在卧室门外守着,生怕人哪里不舒服。

 

毕业之际,看到出现在办公室的小人儿,马嘉祺没能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将人堵着好一顿亲。他没想过丁程鑫会来自己公司面试,还成了他的特别助理。

 

“怎么到这来了,乖乖?”

 

“舍不得你。”

 

尽管如此,丁程鑫还是三令五申,让他不要暴露两人的关系,也不要给他特殊对待,他是凭自己的本事面试来的,就要凭自己的本事生存下去。

 

出了公司,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公司之内,他们便是默契十足的拍档。

 

董事长来视察那日,丁程鑫做了十足的功课,本就事无巨细的人儿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看得马嘉祺笑了又笑,调侃他好像小媳妇见公婆似的,忍不住把人堵在电梯里接吻。

 

“带你见我爸妈好不好?”

 

这是马嘉祺想了好久才敢提起的事情,他怕丁程鑫不愿意公开,便不情愿嫁给他,可如今有这样的契机,他便按捺不住了,似乎那人一天不上他们家户口本,就有一天跑掉的可能。

 

丁程鑫闻言却只是抬手帮他抚平了西装的褶皱,又正了正领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被人勾着下巴抬起来才嘟囔了一句,我怕他们不喜欢我。

 

他跟马嘉祺的家境本就是云泥之别,若是谈恋爱还勉强说得过去,如果谈婚论嫁恐怕就要难上加难,他也一早就做好了不被接受的打算,总不至于到时候输的太难看。

 

尽管缄口不言,两人恋爱的消息还是传入了马家的大宅子,因为私人电梯里被遗忘的摄像头。

 

被“命令”回家吃饭的时候,马嘉祺将丁程鑫的局促和不安通通看在眼里,抱着他宽慰了许久。

 

“我妈喜欢你才会见你。”

 

见劝解无效又叹了口气,在人额角落了个吻。

 

“她已经偷偷考察你很久了,在公司里,见到就知道了。”

 

或许丁程鑫曾经想象过马嘉祺的家世,却依旧在车子开进园区的时候暗暗感慨许久,门口身着旗袍面带微笑的女人就是马嘉祺的妈妈,端庄大方却没有华丽的修饰,举手投足间是极致的优雅。

 

那也是公司这两个月新入职的财务总监。

 

出于对丁程鑫工作和行为举止上的认可,她渐渐接纳了这个出身小康家庭的孩子,即便是来家里做客,也依旧让人挑不出错误,礼数周全,举止得体,让二老越看越满意。

 

 

03.

 

马嘉祺给了丁程鑫一场盛大的婚礼,登上了财经娱乐等多个领域的杂志周刊。那晚马嘉祺在他昏昏欲睡时同他说了很多话,他唯独记得一句,起初明明是见色起意的,现在倒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他们做了婚前检查,医生说丁程鑫的身子太虚,若是劳心劳力恐怕难孕,吓得一家人匆匆免了他的工作,只让他在家安心养身体,旁的什么都不要想。

 

偏丁程鑫像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在家时也总要整理整理家务,还会亲手准备好早餐和晚餐,若是马嘉祺得空,连午餐也会亲自给人送去公司陪着人吃完。

 

他太乖了,乖到所有人都想让他闲下来。

 

马嘉祺雇了一堆的阿姨在家守着,断绝了丁程鑫一切可操劳的机会,又强制性将自己的副卡塞到了人手上,巴不得每天监督他花钱,他想让丁程鑫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围着他们一家人转。

 

每每闲下来,他便会陪丁程鑫逛街,带人出去玩,因为工作的缘故常年需要出差,他也恨不得将丁程鑫装进行李箱带着,可工作终归是工作,让小人儿跟着也只会受累罢了。

 

就好比这次,马嘉祺坐在床边看着一丝不苟地帮他收拾行李的人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偏这人却像看不见似的,只顾着问他“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间回来”,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又回到了给他做特助的时候。

 

回答完丁程鑫的问题,那人就转身进了洗手间,看样子是要给他准备洗漱用品,忍无可忍之下索性起身跟了进去,把人怼到洗手台上吻到喘不过气。

 

“不想走,乖乖~”

 

丁程鑫抵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他,却被一副委屈得像大狗狗一般的模样惹得笑出声来,随即便自己凑上去吻他,主动去点燃那避免不了的一晌贪欢。

 

机票是凌晨五点的,马嘉祺只睡了两个小时便要起床赶飞机,床上的人还睡着,可又向来眠浅,他怕打扰,刻意将动作放的极轻,临行前看着丁程鑫乖觉的睡颜却还是没忍住俯身吻了吻。

 

卧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床上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丁程鑫保持着原本侧躺的姿态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才起身下楼倒了一杯温水,翻出保险柜里的避孕药服下,又看着手里的药瓶静下心来思索。

 

昨晚马嘉祺要了好几次,次次成结,他近期又恰好不是安全期,危险系数太高,索性又多吃了一粒。

 

当初买通医生说他身体不好不易受孕,将这一大家子人哄骗了过去,如愿过上了现在有花不完的钱又只需要躺在家里摆烂的日子。

 

没有人不想贪图享乐,没有人喜欢压着自己的头砥砺向前,丁程鑫也是如此。作为极其稀有的S级Omega,他有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也有始终如一的生活追求。

 

他想要的很简单——钱。

 

感情无非是空口白牙的承诺和年少无知的应承堆砌的玻璃房子,人们心向往之的是甜蜜和热忱,他想过得安稳且舒适,而非要在不久的将来为了鸡毛蒜皮和碎银几两断送自己后半生的好心情。

 

报考工商管理专业便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在这个富二代聚集的圈子里,他可以凭借自身优势寻得极好的归宿,商人重利,他也不见得有多重感情,他要看的只是这些花花公子的家境而已。

 

学生会是一个近水楼台,可以方便了解每一位少爷的个人信息,也能接触更多的人,以便广撒网。

 

或许外表会无意识成为人的衡量标准,至于为什么会在纳新时一眼注意到人群中的马嘉祺也是因为那人优越的外在条件。

 

白色衬衫领干净清爽,底部的暗色泼墨画又添了几分不羁,金丝框眼镜拉开了与周围的距离,恰到好处的清冷感让整个人站在角落处有一种禁欲的孤僻感。

 

他看起来似乎很忙,又或许在找人,修长的手指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时而打字,时而发几条语音。

 

丁程鑫翻了翻后面的报名表,看到了一寸照片下更为清晰的脸,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多了几分淡漠,很不好惹的样子。

 

嘴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差了旁边的新生去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向来不会主动跟人搭讪,显得自己很廉价,但当人收到问候抬眼看过来时会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大方又不做作,却能美得惊心动魄。

 

捕捉到马嘉祺对视间的微愣,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一半,很快将视线收回来继续为纳新的事情忙碌着,余光却始终关注着角落里的一举一动,上钩的鱼儿还不知道自己落入圈套,指尖旋转的手机却出卖了主人的势在必得。

 

对于马嘉祺的家境,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便可以悉数掌握了,便捷就便捷在他的家世过于显赫,又恰好与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很巧,他丁程鑫也势在必得。

 

在无人可知的隐秘角落,在丁程鑫的内心深处,始终藏着专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一个已经实现的豪门梦,而马嘉祺也丝毫不枉他这些年来付出的所有努力,不仅帅气多金,还是个少有的情种。

 

马嘉祺的毫无防备和言听计从给他提供了很大的空间和自由度,只要他足够乖,足够贤惠,足够懂事,就能够抓住那人的心。

 

 

04.

 

办公邮箱收到匿名邮件时,马嘉祺刚从视频会议中抽身出来,整个人疲惫不堪,看到这样类似于垃圾邮件的信息时本想下意识删掉,却被标题中“丁程鑫”的名字吸引了视线。

 

附件中的视频和音频加起来有十多条,他便一条一条点开去听去看。

 

视频中的环境乱糟糟的,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却依旧不难辨认舞池中央跳的尽兴的身影,那是他的Omega,那张美得惊世骇俗的脸化成灰他也认得,可在酒吧这副宾至如归的模样却是闻所未闻。

 

右下角的日期是上个月他去墨尔本出差的时候,而从视频中的面孔看来,丁程鑫也并不在国内,只不过与他不同地域就是了。

 

连续几个视频大同小异,只看封面他便没有再打开了,转而点开了最近的一条音频,听起来是一段对话。

 

【“嫁入豪门的感觉如何?”

 

“你觉得呢?马嘉祺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岂不是傍到就是赚到?”

 

“要不说你有福气呢?”

 

“一半一半吧。起码我那些年的礼仪、茶艺什么的总算没白学,还有这个天杀的工商管理专业,学的我头都大了……”】

 

说不出是怎样的心境,这样的语气他也从未在丁程鑫口中听到过,似乎那人跟自己说话时永远都是软软的,温温柔柔的,即便在工作时也不过是严肃了些。

 

眸光暗了暗,抬手极其平静地点进了下一条音频。

 

【“你的避孕药还是少吃吧。”

 

“我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打算要孩子,怀不了就怀不了呗,正合我意。”

 

“你就不怕时间长了马嘉祺给你带个私生子回来?”

 

“我现在每个月几百万的零花钱,说实话,他不让我给小三伺候月子,这钱我拿着都不踏实。”】

 

伴随着尾音,笔记本电脑落在地面上,屏幕摔得粉碎,就像这段感情一样,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马嘉祺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心里钝痛的感觉迟迟无法散去。

 

许久,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让人去检查视频和音频有没有被动了手脚的痕迹,他想着,或许有人看不得丁程鑫好,看不得马家好,蓄意挑拨离间呢?

 

一夜未眠,得到的结果确是什么都没有。

 

视频里的人是丁程鑫,说出那些字字诛心的言论的人也是丁程鑫,是那个他捧在心尖上宠着的人,那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

 

可那个人只爱钱,甚至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不要怀上他的孩子,给出的理由是怕疼……直到现在他甚至还觉得,哪怕丁程鑫一开始就跟他说怕疼呢?他也可以不要小孩。

 

晚安视频准时打来,马嘉祺动了动手指转成了语音通话,他怕看到那张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晚上好宝贝。”

 

语气淡淡的,却依旧极力维持着平和。

 

“你不舒服吗?”

 

“有没有看医生?”

 

“是不是太累了?”

 

一连串的问候险些击溃了此刻濒临坍塌的心理防线,他想什么都不在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义无反顾地对那个人好,可他做不到了,做不到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也做不到对着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喊“乖乖”,讽刺极了。

 

“你在哪?”

 

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对面显然愣了片刻,才含着笑意回他说在家,可明明一小时前,他才收到今天新拍的视频,坐标位置在苏黎世。

 

自嘲地轻笑声不知道有没有传进那人的耳朵,即便听到了似乎也没什么要紧了。

 

“有点累,晚安。”

 

对于马嘉祺一反常态的没有扯东扯西地煲电话粥,丁程鑫有些疑惑,却也没真的往心里去,开开心心道了“晚安”便挂断电话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05.

 

马嘉祺没有按原本定好的时间返程,而是在第二天便亲自飞了苏黎世,按着匿名邮件中给的地址找到了跟陌生Alpha交谈甚欢的他所谓的爱人。

 

那一幕刺眼,却又真实得可怕,将他这么多年的梦彻底击了个粉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远远地跟着那一行人,或许只是想看一看,没有他的日子里,丁程鑫究竟过得有多么风生水起。

 

接到马嘉祺回家的消息时,丁程鑫也恰好刚到国内机场,阿姨的语气听起来焦急,说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只是因为门口的鞋柜上落了灰,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时一切仿佛如常,可气压却莫名的低,家里的佣人似乎都不在,只有马嘉祺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细嚼慢咽的,看起来十分惬意。

 

一个多月不见了,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又觉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有些到嘴边的话张了张口竟也说不出来了。

 

“阿程,过来吃饭。”

 

以他对马嘉祺的了解,这听起来温润如玉的语气此刻却像是夹了刀子般一字一字地凌迟着。

 

他坐过去,拿了筷子放在嘴边却没有动,一旁的人看到便开始给他夹菜,直到碗里都堆成了小山才罢休,他低头尝了一口,并不是阿姨的手艺,但依旧好吃。

 

“阿姨呢?”

 

“辞退了。”

 

“这饭菜哪里来的呀?”

 

“我做的。”

 

马嘉祺漫不经心地回他,从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

 

这顿饭吃的食髓知味,丁程鑫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将碗里的菜吃了个干净,桌上的红酒却一口没动,马嘉祺瞥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饭后丁程鑫依照习惯收拾了餐桌,将餐具通通放进了洗碗机,又从冰箱里取出新鲜的水果细心地清洗切块端去客厅。

 

刚一坐下,马嘉祺便开口问他这些天做了什么,第一次,他迟疑了,先前编好的谎在对面的人凌厉的眼神下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还是那些啊……在家躺着,有时候跟朋友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都逛到苏黎世去了?”

 

磕磕巴巴的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马嘉祺将手机推到他的面前,将他辩驳的话堵的严严实实。

 

“还想跟我说什么?”

 

“是吃避孕药,还是要给小三伺候月子?”

 

从角度上来看,这些视频都是身边人录的,细思极恐,如果马嘉祺连避孕药的事情都知道了的话,那出卖他的人必然只能是他自以为最好的朋友沈清了。

 

得,人证物证俱在,他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如今再说起来,恐怕也只能是火上浇油。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马嘉祺此刻仿佛碎过又拼凑起来的模样,心里直疼,他想抱抱他,却又不敢靠近他。

 

“你要……跟我离婚吗?”

 

马嘉祺闻言只是盯着他看,嘴角的笑意浅浅的未达眼底,却足以让人毛骨悚然,但现在的情况下,他又不得不开口要点什么。

 

“如果离婚的话……能给我一笔钱吗?”

 

话音刚落,刚才桌面上那部手机便自耳侧滑过,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下意识护住了肚子,身子却没来由地打了颤。

 

“到现在,你还是只想着钱是吗?”

 

“我没办法嘉祺……我要……”养孩子。

 

“我看你办法多的很。”

 

没有任何余地,马嘉祺便转身走了,没有判死刑,却好似无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明明可以用孩子绑架他继续宠着自己,内心压抑许久的愧疚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人整整一个星期都睡在公司,丁程鑫打了无数通电话都被秘书告知,马总在忙。他照例做了午餐送去公司,却一次次被拒之门外,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笑话他爬上高枝却没能站稳。

 

孕吐的感觉比想象中还不好受,他被马嘉祺养娇了,竟连这点苦都吃不得了,浴室的地面凉凉的,激得他肚子有些痛,他原本想打掉的,可想起马嘉祺看别的小孩子时那种怜爱的目光顷刻便舍不得了。他觉得,似乎跟马嘉祺有一个宝宝也不错。

 

可现在他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楼下传来开门声,丁程鑫强撑着起身,他听到马嘉祺的脚步声了,他忍不住想告诉他,他们有宝宝了,求马嘉祺原谅他。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嗒嗒”的高跟鞋声,和渐渐肆虐的栀子花香,是其他Omega的味道。

 

脚步突然便迈不开了,栀子花的味道熏得他头晕,转过头再一次吐得昏天黑地。

 

 

06.

 

之后的日子里,马嘉祺日日都会带不同的Omega回来,却未曾踏足丁程鑫住着的的主卧,只在隔壁房间做。

 

那些人的呻吟声传入耳廓,丁程鑫只能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去理会,明明有一墙之隔,朗姆酒同其他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混合的味道依旧刺激着他的鼻腔,刺激着肚子里的小生命,让他止不住地恶心。

 

医生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药,伤害很大,如果想保住这个孩子就要注意休养,他也想遵医嘱,可有人不许,偏偏他如今又拿那人没办法,除了掉眼泪,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丁程鑫想,如果马嘉祺没有带怀孕的沈清回来,他或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吧?当时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听着客厅里的人认认真真地跟他说要他照料沈清的衣食起居,耳鸣的感觉分外清晰。

 

他竟然真的要他去伺候一个登堂入室的第三者。

 

“马嘉祺……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小腹传来的坠痛感让视线渐渐模糊,他宁可马嘉祺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出马家,甩一沓离婚协议给他,也不愿意在这里给一个挑拨离间,蓄谋已久取代他的人当保姆。

 

马嘉祺没接他的话,径自带沈清去了一旁的客卧,再出来时,刚刚看起来脸色很差的人已经没了踪影,连手机也落在卧室的床上没有带走,床头柜上还有看起来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尾页有那人力透纸背的签名。

 

他不想签,他放不下丁程鑫,放不下这个处心积虑的小骗子。可他也没有去找,只觉得老大不小的人了,总归是丢不了的,彼此冷静冷静也好。

 

他也没想过这人一走竟然能走一个月这么久,久到他已经开始慢慢放下了那些谎言,拼命地想念,仅仅是躺在卧室里嗅着早已沾染在每一个角落的白干尼味便心脏抽疼。

 

直到接到妈妈的电话,兴高采烈地询问他丁程鑫是不是怀孕了,那样喜悦的语气仿佛让他感同身受般打了鸡血,他小心翼翼地反问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妈妈告诉他,是去医院查体时,熟络的产科医生告诉他的。

 

找到丁程鑫时,小人儿正在婚纱店试礼服,一旁的Alpha看着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反观丁程鑫,脸上的笑似乎许久未曾见过了。

 

男人接了电话先行离开了,只剩丁程鑫一个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化妆间发呆,像两人第一次对话时那样,只是眼里少了光,是看到他时的眼神光。

 

“让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

 

“你怎么敢的呀丁程鑫?”

 

清冷的声音随着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丁程鑫才抬头看向了镜面,他是雀跃的,却又被马嘉祺的话刺痛了,嘴硬地回了句“什么孩子?”

 

“没有什么孩子了。”

 

“从你把沈清带回家的那天,就没有了。”

 

这话半真半假,那天从别墅跑出来时就流了血,若不是好心的出租车司机闯了几个红灯送他到医院,恐怕真的就保不住了。

 

医生说他的情绪波动太大,又没有好好补充营养,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好在送医及时,静养一段时间会好的。

 

“你会在乎吗?”

 

“沈清?亦或是我?”

 

“我以为你只爱钱丁程鑫。”

 

马嘉祺掰过他的身子,逼着他同自己对视,他说因为自己把沈清带回家而没了孩子,所以是在乎的吧,不仅仅是钱,还有他这个人,他想知道答案,想给自己一个重新把丁程鑫宠上天的理由。

 

小人儿只静静看着他,委屈了半天才红着眼睛出声。

 

“我以为你只爱我。”

 

“我以为你只爱我的马嘉祺……”

 

他也以为自己利欲熏心可以不为所动,可日复一日还是没能架得住马嘉祺一步一步的温柔攻势,他沦陷了,爱意又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生根发芽,可他还是仗着马嘉祺宠他,肆无忌惮地做错了事。

 

原本只爱他一个的人变得滥情,变得纨绔不堪,他的内疚渐渐也变了质,或许是还有一个小生命的缘故,他的情绪波动也变得格外大,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他在怨马嘉祺,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在怨。

 

止不住地呜咽平息了马嘉祺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怒火,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丁程鑫的心里有他的位置,几乎是一瞬间,心里那片名为丁程鑫的玫瑰园再次柔软下来,玻璃花房再次敞开迎接它原本的主人,终究还是割舍不下的爱意。

 

“我爱你乖乖。”

 

“只爱你。”

 

他还是俯身吻上了心上人的眼角,吻去了泛起的泪花,被他骗骗又能怎样呢?赚了钱迟早还是要给他花。

 

丁程鑫终究没忍住哭出声来,环着人的脖子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又在末尾加了句“我爱你”,爱意不知所起,只因你而起。

 

他还是他的乖乖,永远都是。

 

                        


 

彩蛋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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